当年曾自咬其根

【楹联】

今日正宜知此味；

当年曾自咬其根。

——清•于敏中撰（见《楹联丛话》）

【小识】

明人洪应明的《菜根谭》一直是格言类的畅销书，他曾与人说，菜根味道苦涩，人多弃之，但心性淡泊宁静之人，即便朴素以食菜根，也能领会其中真味，所谓“性定菜根香”。后人便以此会意，写下一联：“心安茅屋稳；性定菜根香”，关键不在菜根，而在性定。心底安宁，住在茅屋也安然。性定则如水，弃之浮躁，而归于宁静。

清人于敏中为政之余在后园开辟蔬圃，自给自足，他曾在圃门题上：“今日正宜知此味；当年曾自咬其根”，这是取自宋人名言“咬得菜根断，则百事可做”，是指安贫乐道，襟怀磊落。与之异曲同工，如晚清名臣张之洞在广东巡抚后园写过：“稼穑艰难君子教；菜根风味士夫知”，是砥砺为官的如菜根清纯，而心怀稼穑，常念民生疾苦。再有如明代才子徐文长题书斋联：“园多菜把根堪咬；庭有梅花梦亦清”，其宁静之心，起自菜根，喻为梅花，最终落在一个“清”字上。

近代临夏人张质生是个传统的读书人，每年春节都会为家中写一副春联，壬午（1942年）年他写道：“家食咬菜根，百事可做；国仇托薪胆，每饭不忘”，正值抗战，吃的更是一般，但他咬定菜根，每饭不忘的是国仇之恨，为此不惜去卧薪尝胆；甲申（1944年）那年，看到抗战胜利在望，他又写道：“人能咬得菜根，百事可做；我喜荐此春酒，举室太和”，有杜甫闻官军收河南河北后，“白日放歌须纵酒”之意。菜根虽常食，未敢忘忧国。